丘 霖
近日看到一个报道, 颇有意思, 标题是: “上海,这个冬天有点冷”。报道接着说: “此间一位厅局级官员告诉记者,美国爆发经济危机初期,上海的感觉还比较乐观,定调为‘坦然面对危机’,到了下半年,一看形势不对,申城前六个月GDP增幅十多年来首次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国际经济形势进一步恶化,上海再也无法‘坦然’了,立刻调整为‘积极面对危机’” 。文章断言: “刚经历了社保案‘政治海啸’的上海,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又不得不面对一场来势汹汹的‘经济海啸’了”。笔者来自上海,自然是对家乡的情况比较关心。上个月刚从沪上探亲归来,就让我把上海的所见所闻拿来扯一扯,没有高度,只是耳闻目睹。
说到经济危机,笔者在上海期间好像对此尚无感受,反而觉得上海热闹得不行,从东北的五角场到西南的徐家汇,闹市区到处是高楼商厦,到处是人流不断,周末更甚。餐馆生意依然
是十分红火,在上海的几周里,我有数次耐心等候餐厅座位的经历。餐馆豪华的装修和顾客对服务员的大声斥责,是我常常在沪上看到的饮食文化的“胜景”之一二。至于人们谈论经济危机对现实生活的影响,则很少有听闻,除了有一回:一工人到我姐姐家回收废品,姐姐照例将按月分类整理好的废旧报纸瓶罐等物交给工人,但是所得钱
额,竟比上次少了一半以上,于是我姐询问为何“跌价”如此,来人睁大眼睛反问说:“哎呀,你不知道现在的金融海啸闹得正凶吗”?在金融机构工作的姐姐闻之竟一时无言以答。
每次回到故里,总能听到一些新的词语辞汇和表达方式,如倒啤酒时要“杯壁下流”或“歪门斜倒”,任用干部时要注意提拔“无知少女”(意指无党派、知识分子、少数民族及女性干部),在浦东你能看到许多“白骨精” (白领、骨干、精英)等等,令我等海外“乡下人”在交谈中常常不得要领,如坠云雾之中。这次我回沪后即向同学表示将端正态度, 虚心学习“后现代汉语”,争取尽快融入上海的“主流社会”,不料一同学却对我大泼冷水:“你既非“岳父“,也非”继父“,这样两年才“父”一次,早已是上海滩的奥特曼了”!套用一个时下流行的用词,当时我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字- “晕”,经同学解释后才知道,“岳父“意即每月赴华之人,“继父”是指每季度赴华者,而奥特曼是英文Outman的音译!这下我才恍然大悟,破“晕”而笑,心想要融入上海的“主流社会”,真是任重道远!
上海是一个音乐气氛非常浓厚的城市,走在南京路步行街上,你可以看到由非洲裔的乐师盛装在路边忘情演奏萨克斯管爵士乐,乐师和路人皆呈十分陶醉状。而蔡琴和费玉清几乎是定
期来上海开个人演唱会,场场倾倒中老年歌迷无数。上海音乐厅中,意大利歌剧中的经典乐曲绕梁其间,掌声雷动。但是对于青年人来说,他们的崇拜偶象就比较单一,几乎都集中在
周杰伦身上。有一次,外甥陪我逛书店音乐柜台,我对外甥说,周杰伦的歌好在哪里?听上去语焉不详的,不如我们年轻时的流行歌曲好听。外甥听罢好心地“劝告”我说:”舅舅,你在上海期间尽量不要在公开场合批评周杰伦,不然可能会有你们所说的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批评毛主席那般的风险”。大笑之后,我若有所思。
记得小时候,买什么东西都要票券,糖票、布票、豆制品票、香烟票、火柴票......,家中的抽屉里有一个铁盒,里面是五花八门,什么票券都有, 真是难为了我们的父母。小时候也去过菜场买菜,排队时常常遇到好不容易前面就剩几个人时,东西却卖完了的窘况,而菜场墙壁上斗大的毛主席语录"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几个红色大字依然耀眼夺目。如今大大小小的市场上物质高度丰富,商品琳琅满目,各种物品应有尽有,只要你有钱就行。但是,我发现,现在的人们手中又有很多的票券,多是工作
单位作为福利发给员工的有价票证和抵价券,我想这也是市场上买气旺盛不衰的原因之一吧。在国内,如拥有一个稳定的职业,除了固定的工资收入外,往往还有许多名目各异的所谓
“灰色收入”,而我们在美国的工薪族就比较单一,通常只有工资这么一种“绿色收入”矣。
上海的商厦规模宏大,远胜于我在美国家附近的几处 Shopping Malls。较早的有浦东的正大广场和南京西路上的梅隆镇广场。现在,南京西路上的三大购物广场 – 梅隆镇广场,恒隆广场和中兴泰富广场,呈三足鼎立之势,一家比一家豪华奢侈,令我这个远离家乡多年的外乡人叹为观止,而更令我惊讶的是,在这三大广场林林总总的店家中,好
像连一家挂中文招牌的商店都没有见着,清一色的洋文品牌店一家紧挨着一家,商厦里像我这样的看客远多过顾客。LV 店内外身材结实的多名驻店警卫固然让人印象深刻,更让人咂舌的是那些品牌商品的价格。我不解为何美国品牌的服饰及货品价格要远远高过它们在美国的售价,而我得到的回答依然
还是让人惊诧不已- “美国人欺负咱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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